一家人

家人是生活中的白開水，無味，需要時刻卻常是滿口甘甜。

今天是大姐訂婚之日，晚上在電話中，姑姑提及我周旋筵席之際沒有注意的事。

舅公與奶奶兩兄妹，今天一見面兩人就紅了眼眶。

忘了舅公大奶奶幾歲，外曾祖母過世後，奶奶的兄弟姐妹就鮮少連絡，

前幾年，舅公也中風了，情形比奶奶嚴重，

說話說不清楚之外，自然行動也不便，

舅公有舅婆照顧，奶奶有爸爸照顧，生活上不虞匱乏，

但是兩兄妹一相見，仍紅了眼眶.................

兄弟姐妹的情感，即使打打鬧鬧，仍緊緊相依、

即使水分子各自獨立，卻仍是同一杯有表面張力的水，

當外物侵入，水杯裡的水分子會一起抵抗，撐起一面堅硬的牆保護彼此。

正因為是同一杯水，兩人的成長環境相同，更能夠體會彼此的生活遭遇，

我不知道舅公與奶奶眼神交會之際，他們交換了甚麼訊息，

也許是見到了彼此，想起過世的媽媽、

也許是輕嘆兩人同樣中風的際遇、

也許只是單純地想念彼此、

也許是年紀長了，親情的激盪也漸漸深刻、

也許有更多我不了解的也許，

但我高興奶奶在今天的日子，能夠再嚐一次同一杯水中的溫柔，

我想奶奶在今天的眼神中，找回了在關西老家門前的那株柑橘樹下，

那段如白開水無味、卻又無比甘甜的家族時光。